22張婉雯03   

「我們沒資格罵長輩保守」「激進派」撰文〈致父母輩〉引迴響
明報  2014年6月22日
http://news.mingpao.com/20140622/gha1.htm

【明報專訊】小說作家兼動物權益社運搞手張婉雯生於1974年,上周執筆寫〈致我的父母輩〉一文在網上廣傳,信中她表白這一代何以做不了只滿足於衣食的「順民」,成為老一輩眼中沒事找碴的「激進派」。像她自己,曾為李慧玲被炒一事與長輩吵得熱烈,傷了和氣但無助交流,遑論共識,從此暗自決定與長輩避談政治。

然而,張婉雯堅持兩代間並非無共通點,缺少的是共同詞匯,老人家看衝擊立法會的後生仔,會聯想到文革與紅衛兵,換作現代詞語就是民粹,共通點是都教人恐懼,「上一代游水來是搏命,換一個搵食的盼望,如果我們後生的鬧他們保守、無勇氣,其實無資格」。

明報記者 周婷

常因政見與父母吵架

〈致我的父母輩﹕其實我們也想當順民〉一文在社交網站傳閱量甚高,張婉雯說,近一兩年常因政治議題跟長輩爭拗,文中的想法醞釀已久,並非只源於早前反東北發展撥款示威者衝擊立法會一事。此文一出,有朋友借題回應﹕「當年父母面對絕路(無飯食),今時今日並非絕路,至少有得食,難怪他們會問﹕點解要咁激呢?」

以自由行湧港為例,張母曾用「食爺飯、著衣」比喻香港經濟靠內地客支撐,年輕人聽此話定反感到「彈起」,但她卻明白老一輩的危機意識,停留於對溫飽不保的恐懼,不似新一代自小吃飽穿暖,不少人讀完大學,包括張婉雯自己在內,而新一代所思慮的乃身分被矮化、文化被侵蝕的危機。

「如果你問我有得食緊要定身分緊要?我會答有得食,但當有得食之後,身分危機是否就不處理?講到尾,身分亦關乎溫飽。」她說。

指兩代缺少共同詞匯

張婉雯曾與一名60多歲的女性長輩聊天,對方不理解民主,也未必能體會追求民主的迫切性,但談到趙連海為兒子吃到「大頭奶粉」討公道反而被捕,對方也覺氣憤,「又例如內地突然走個官員出來說『(香港)東江水都是靠我們』,潛台詞是什麼?他們(老一輩)未必明白,這就是用溫飽威脅你。你無身分,別人就可隨時威脅你」。

籲用生活化例子跟長輩談普選

若說老一輩不及年輕人關心社會,張婉雯認為這說法亦不公平。她憶述偷渡來港的雙親除了打幾份工「捱大」三姐弟,她的第一次政治覺醒,也要數高中時跟家人參加聲援八九民運的遊行。她期望年輕人從尋求理解做起,跟老人家談普選,也可用生活化例子說明,「普選無法解決所有問題,正如自由戀愛不一定恩愛到老,但難道有人還想盲婚啞嫁嗎?」

正值和平佔中發起全民投票普選方案,身為基督徒的張呼籲大家謹記投票,縱然她形容佔中是夢一場,「從起義角度看耶穌是失敗的,佔中也相同,你玩得就要做好被捕和做失敗者的準備,短期來看,佔中也許會被定性失敗,但歷史就是由失敗的人組成,誰知道30年、50年後,我們的子女如何研判佔中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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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衝擊令上一輩想起紅衛兵
明報  2014年6月22日
http://news.mingpao.com/20140622/gha2.htm

明報專訊】張婉雯是「動物地球」幹事,也是各種反虐待動物、關注流浪貓狗的社運搞手,她反對發展新界東北前期撥款,但談到上周五衝擊立法會大樓的示威者,當中不少是年輕人,她憂慮社運界已現「跟大佬」風氣,寄語年輕人學謙卑,她說﹕「跟大佬好易變民粹,受號召(參加社運)很難避免,但你要問清楚自己﹕點解聽這個人號召,是因為他講得對?因個人魅力?還是為了有個身分黨派,讓你有堆可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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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表白這一代何以做不了只滿足於衣食的「順民」, 成為老一輩眼中沒事找碴的「激進派」, 像她自己, 曾為李慧玲被炒一事與長輩吵得熱烈, 傷了和氣但無助交流, 遑論共識, 從此暗自決定與長輩避談政治。" ------

------" 然而, 張婉雯堅持兩代間並非無共通點, 缺少的是共同詞匯, 老人家看衝擊立法會的後生仔, 會聯想到文革與紅衛兵, 換作現代詞語就是民粹, 共通點是都教人恐懼, 「上一代游水來是搏命, 換一個搵食的盼望, 如果我們後生的鬧他們保守、無勇氣,其實無資格」。"------

張婉雯撰寫〈致我的父母輩〉一文在網絡熱傳, 以Google搜索, 至今已有2萬多筆資料, 誠然, 在現時特區過份政治化的生態環境下, 一個小說作家兼動物權益社運搞手身份撰寫出這樣的一篇以理性的角席和態度, 去看現時香港的政治氛圍,

表白 " 這一代何以做不了只滿足於衣食的「順民」" , 沒有激烈的語言, 衹有淡淡的哀愁 :「普選無法解決所有問題,正如自由戀愛不一定恩愛到老,但難道有人還想盲婚啞嫁嗎?」, 「佔中是夢一場, 從起義角度看耶穌是失敗的, 佔中也相同, 你玩得就要做好被捕和做失敗者的準備, 短期來看, 佔中也許會被定性失敗, 但歷史就是由失敗的人組成, 誰知道30年、50年後,我們的子女如何研判佔中成敗?」

無疑, 張婉雯是認同普選, 支持佔中, 所以她呼籲大家謹記投票, 但她也認為 " 普選無法解決所有問題 ", " 佔中是夢一場 ",  " 你玩得就要做好被捕和做失敗者的準備 "

這是張婉雯理性的一面, 無論結果如何, 在激情過後, 歷史會對事件作出公正的評價, 儘管也許是30年、50年甚至一百年後,

這篇撰文之所以在網絡熱傳, 是她以 〈致我的父母輩﹕其實我們也想當順民〉為題, 指 " 我們沒資格罵長輩保守 ", 點出現今特區政治生態環境過份激化, 年青人常因政治議題與長輩爭拗, 影響了家庭的和諧, 這是從寬廣的角度, 去看上下兩代在政治立場與議題之間分歧的背景,

張婉雯曾為李慧玲被炒一事與長輩吵得熱烈, 傷了和氣但無助交流, 張婉雯亦曾與一名60多歲的女性長輩聊天, 對方不理解民主, 也未必能體會追求民主的迫切性, 但談到趙連海為兒子吃到「大頭奶粉」討公道反而被捕, 對方也覺氣憤,

這就顯示出張婉雯所指 " 兩代間並非無共通點, 缺少的是共同詞匯 ", 筆者認為更重要的是 " 表達方式 ", 政治議題並不是不能和長輩談, 但要以平和開放的態度去了解大家的分歧, 不能一個不合就拋出 " 我和你沒有共同語言, 不談了 ", 這對雙方的關係都造成不良影響, 或如張婉雯般, " 暗自決定與長輩避談政治 " 亦是一個選擇, 

張婉雯的撰文帶出一個議題,  " 這一代何以做不了只滿足於衣食的「順民」, 成為老一輩眼中沒事找碴的「激進派」",  " 這一代做不了順民 ", 誠然是這一代的選擇, 老一輩著實是無從干預, 但有等老一輩對一些熱心政策活動的晚輩為 " 沒事找碴的「激進派」", 這是對晚輩的關心, 以及對一些激進份子破壞社會秩序的行為表達不滿, 這是可以理解的,

張婉雯在撰文中指 : " 老人家看衝擊立法會的後生仔, 會聯想到文革與紅衛兵, 換作現代詞語就是民粹, 共通點是都教人恐懼, 「上一代游水來是搏命, 換一個搵食的盼望, 如果我們後生的鬧他們保守、無勇氣,其實無資格」",

上世紀內地的紅衛兵事件令人震驚, 紅衛兵的非理性行為不但破壞了國家制度, 還澈底摧毀了中國千百年來的倫理觀念及人與人之間的互信, 紅衛兵把父母, 兄弟姊妹, 親友甚至鄰舍都揪出來批鬥, 揪出來執行私刑, 相信從災難中走過來的人都難以忘記, 就算沒有受到直接影響, 那種震撼的場面都會深深烙在記憶之中,

不少香港的老一輩都是從內地移居香港, 都曾經歷過紅衛兵的磨難日子, 對於回歸後一些少年人在遊行集會中的激烈行為, 無法避免會觸動他們內心深處的傷痛, 對此產生抗拒感, 何況這等少年人看事物的角度, 又與老一輩不儘相同,

老一輩在經過多年的打拚, 建立家庭, 養妻活兒, 都希望能過一些安穩的日子, 這是人之常情, 但近年一些政治激進黨團的行為破壞了社會秩序, 令致政府管治與施政都出現問題, 立法會亦受到衝擊, 一些政治黨團與政府對著幹的行為漫延到立法會, 令一些基建項目, 社會福利撥款亦受到影響, 這是希求能過一些安穩日子的老一輩所不願見到, 作出批判是可以理解的,

張婉雯說的對 : " 老一輩的危機意識停留於對溫飽不保的恐懼, 不似新一代自小吃飽穿暖 " , 而 " 新一代所思慮的乃身分被矮化、文化被侵蝕的危機 ", 但
張婉雯亦指出 : 「如果你問我有得食緊要定身分緊要?我會答有得食, 但當有得食之後, 身分危機是否就不處理?講到尾, 身分亦關乎溫飽。」,

這正正就是中國流傳的一句諺語 : " 衣食足然後知榮辱 ", 但衣食足的基礎是要有一個穩定的社會環境去支持, 經濟才會長足發展, 促進就業機會, 但在 " 衣食足 " 之後的 " 知榮辱 " 就應小心處理,

「身分亦關乎溫飽」, 其實兩者是息息相關的, 就如張婉雯所說, , 「普選無法解決所有問題, 正如自由戀愛不一定恩愛到老,  但難道有人還想盲婚啞嫁嗎? 」,

既然普選無法解決所有問題, 就應該明白到普選衹是一個過程, 怎樣的普選制度不重要, 重要的是特區的民主進程邁出了新的一步, 特首是由普選產生, 任何形式的普選制度, 都不能保證可以選出稱職而有作為的特首, 這是普選的軟肋,

當然, 如果 " 真普選 " 選出了像曾蔭權這樣無為而治的 " 禍港 " 特首, 爭取 " 真普選 " 的人可以說這是我們 " 真正 " 選出來的特首, 我們認命, 下次再 " 選過 ", 但他們亦不能否認, " 假普選 " 亦有機會可以選出稱職而有作為的特首,

既然兩者都不能肯定選出來的特首是否稱職, 採那一種選舉制度又有何分別? 可見現時爭取 " 真普選 " 的, 都衹是如張婉雯所指的 " 包括自己在內, 新一代所思慮的乃身分被矮化、文化被侵蝕的危機 ", 明顯的是意識形態之 " 爭 ", 並不是為著香港的整體利益而 " 爭 ", 這衹是將個人的思維廣義化, 認為自己是代表了整體市民的意願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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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

致我的父母輩:其實我們也想當順民,只是這個政府沒有叫人當順民的能力 [ 張婉雯 ]

給與我父母同代的前輩們:

說來慚愧,其實我已很久避免與你們就某些事情溝通了。自從那次為了李慧玲被炒我們有過激烈的爭辯,自從那次你認為伍珮瑩受人錢財應替人消災,我便私下決定不再跟你們在社會政治議題上有過激的討論。到現在我仍覺得,若為了一個不是我選出來的政府,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實在是十分不值和愚蠢。

其實,我們這一代,並沒資格批評你們的保守。你們這一代人,大部分在上世紀中來到香港,努力工作,建設社會,也給我們建設了家。這個家不一定大富大貴,但至少能讓我們安全地成長,不必擔心忽然被批鬥,不必擔心饑荒;我們有書讀,不少更讀完大學。這些,都是你們當年奮不顧身,冒死來港,辛勤付出;然後才成就了我們這一代。

所以,如今若批判你們「不理政治」、「只求搵食」,實在是涼薄的。若非你們只求搵食,我們年輕時根本無得食。若非你們艱苦經營,我們就沒有安穩的學習與成長環境。正是你們的卑微委屈,造就我們如今的放肆。看著我城的年輕人在「搞事」,在「搗亂」,你們在生氣的背後,或許更多是感到無法理解,彷彿自己大半生賴以生存的邏輯,如今都被年輕人背棄了,出賣了。

每次想起你們是如何來香港的,我仍是感到激動不已。叔叔,如今的你愛吃飽飯躺在床上休息,最大嗜好便是抽煙;但我沒有忘記你當年是游水來港的。那不是深極有限的康文署泳池,或風光如畫,有救生員當值的淺水灣,而是風高浪急的大海,每一個浪都淹過你的頭顱,那時香港海域還有鯊出沒。

你蹤身下海的一剎,到底要多大勇氣﹖還有住在我舊屋對面的姑姑,你曾告訴我,當年你躲在來港的貨車斗內,三天水米不進;你手裡拿著一個柑。那是你母親在你臨行前叮囑你,口渴就吃一片柑吧,三天的車程,沒水,也沒法小解。這些經歷,我連想想也覺得害怕。若說你們怕事,少見識,那是不公道的,與事實違背的。

與你們相比,年輕人手拉手躺在立法會門前,算得上甚麼﹖你們當年是求安穩,如今我們求的也不過是這些。也許甚麼一人一票,普選,民主自由這些崇高的字眼你不熟悉而其實我也不太懂,那我們就來談談日常生活:我們希望不會無故被迫遷;努力讀書便能上大學不用使黑錢;希望可以在臉書上繼續吹水,希望吃菜不會吃著黑心菜,養的狗不會被當街生劏或打死。大致如此。

其實我們也想當順民。只是這個政府沒有叫人當順民的能力。我們這一代,並沒有和你們相差太遠;唯一的分別,是那時你們還有一個叫「香港」的出路,而我們已無路可逃。

我知道你們不會包圍立法會,我也不願意你們這樣做,因為場面是否混亂,不是我們能完全掌握。我不希望你們受傷,你們自然也希望我們平安。讓你們生氣擔心我們也很內疚,因為生氣背後是憂慮,是愛護。就像當年你們跳下海或踏上車廂的時候,背後總有一雙淚眼矇矓看著你們遠去。

大時代中的小人物,從來命苦,從來無奈。

你的兒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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